2017年12月2日88号杂谈:
2009年11月14日湖州晚报
钱夙伟
10月17日下午,突然接到吴兄的电话,说若棣住院了,病情很重,他是在逛街时遇到原来的航运公司同事时得知的,昨天刚去看过,不过若棣的精神还可以,尚有兴致回味往事,聊起撑船岁月,自然就说到我,吴兄便当即要打我的电话,一查,却还是多少年前的六位号码。于是回来查到后,急忙通知我。
我离开航运公司后,原来的同事很少有机会见面。与吴兄有接触,也是因为他前几年也调到了我所在的金融系统。与若棣,虽在一个城里,却从此没碰到过。其实一直想一起叙叙旧,但好像总没有机会,当然,主要还是以为来日方长,比如退休后,有的是时间。
然而人生总是难以预料,与若棣时隔二十多年后的见面,居然已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。此前身体壮实的若棣,从发病、开刀化疗到终于再度恶化,只短短六七个月。此刻病床上的那个若棣,让我几乎不敢相认。全部白了的头发,枯瘦的脸,睁开眼无力地看了我一眼,应该认出了我,便又昏睡过去,自此再没有睁开眼睛。他夫人说,医院已发出病危通知书,现在生命只靠输液输氧维持。也就过了一天,若棣走了。
我印象中的若棣,还是一起撑船时的那个年轻若棣。我上调航运公司客运所,被分配到编号“05”、有120个客位的客驳上当水手,当时船上除了三个老船工,还有一个青工就是若棣。他处人随和诚恳,与人为善,没有心计,在我面前没有任何“先进山门为大”的架式,几天下来,我们俨然成了似乎早就熟识的朋友。
若棣的脾气出奇的好,不急不躁,从来没有看到他对人说过重话,甚至让人感觉逆来也可以顺受。然而,关键时刻,却颇有大将风度。曾经经历过两次险情,当时船上除了一名老船工,就是若棣和我。一次是在上海大达客运码头移动泊位的时候,缆绳突然意外松脱,客船行将被湍急的潮水卷走之际,幸好若棣抛出的缆绳被码头人员接住,一次是在苏州河,潮水猛涨,我们的船被卡在桥洞下进退不得,也是若棣的拼死一篙,避免了船毁人亡。
但若棣从来不炫耀这样的经历。本应年轻气盛,若棣却无欲无求,与世无争。若棣在客运所有三个铁杆插友,后来分别当了客运所和航运公司的领导,但若棣却并不在意这层关系。他依然撑他的船,直到客运衰落后才到岸上,在经营部忙忙碌碌地一直做到退休。
若棣的身世很苦,两岁就没了父亲。下放前,就做小工,泥工木匠都做过。而上调后如老话说“天下三大苦,撑船打铁磨豆腐”,干的还是列苦活之首的差使。但与他相处的这几年间,风霜雨雪,寒冬酷暑,若棣总是安之若素,随遇而安,安心而踏实地工作,并不以为命运不公。
在单位是这样,在家里也是如此。家里的事,都是他一手操持。他儿子新房的装修,从设计到施工,他一人包下了所有的大小活计。而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,为了每道工序的坚固,当然也就更加劳累,比如石膏板不是用铁钉而是用螺丝固定,于是拧得手掌都起泡。装修完工后,人瘦了一圈。而自己的事,当然从来是自己动手,即使这次复发住院,甚至还坚持不让夫人为自己洗脚。
若棣是凌晨三点走的,约二点的时候,他泪流满面。显然,虽然说不出话,但神志依然清醒,让人无不潸然泪下。命运于一个好人,何以如此残酷和不测。一生操劳,默默付出,本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,却如此匆匆地去了。留下的,是人们记忆中那个永远的好人若棣。也因此,好人若棣,走得无悔无憾,也一定会在天堂安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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