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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大家闺秀都在闺房里忙什么?

   2024-06-03 147小编147小编830
核心提示:  在绵绵数千年的旧社会里,“男尊女卑”思想一直占据主导地位,强调“男女有别”,即“内外各处,男女异群。莫出外壁,莫窥外

  在绵绵数千年的旧社会里,“男尊女卑”思想一直占据主导地位,强调“男女有别”,即“内外各处,男女异群。莫出外壁,莫窥外庭。出必掩面,窥必藏形”等。这种社会伦理属性,也导致了空间结构上的“内外有别”。

女性在大部分时间里被隔绝了与男性、社会的一切联系,生活在“深闺宅院”之中,“妇人无故,不窥中门。有故出中门,必拥蔽其面”。女性的生活空间是有限的、封闭的。白居易的“杨家有女初长成,养在深闺人未识”说的就是这个现象。

  那么,这种情况下,她们是如何度日的呢?

  学习女红

  女红一词,最早见《汉书?景帝纪》:“锦绣纂组,害女红者也。”主要指妇女所作的纺织、刺绣、缝纫等工作。作为古代女子必须遵从的“三从四德”其中的一项,女红是唯一一个技能型内容。无论是对一般百姓的平常女子,还是对上层贵族的夫人小姐,这都是必修课。

对百姓来说,学女红是一种谋生技能。像《木兰诗》中的“唧唧复唧唧,木兰当户织。不闻机杼声,唯闻女叹息”,《孔雀东南飞》中刘兰芝“十三能织素,十四学裁衣”,讲的都是平常百姓家女儿的日常生活。她们将来嫁人后,所学到的女红技能,一方面要保证家人的服装供应,另一方面还可借此赚钱补贴家用。

《红楼梦》52回,宝玉的雀金裘被火烫了洞,这项工作“不但能干织补匠人,就连裁缝绣匠并作女工的问了,都不认得这是什么,都不敢揽”,晴雯则一眼看出问题所在,带着病帮宝玉补衣服。旁边的麝月感叹:“除了你,还有谁会界线?”最后,衣服补的“真真一样了”。作为穷人家的孩子,晴雯仅靠这一项技能,就能在众多丫鬟中脱颖而出,受到宝玉的喜爱。

影视剧中的晴雯病补雀金裘。来源/电视剧《红楼梦》截图

对大户人家的女子来说,学女红既培养兴趣爱好,也提升个人素质。《红楼梦》42回,薛宝钗从黛玉在前一日宴会上行酒令中用了黛玉读《牡丹亭》《西厢记》这类杂书的信息,对黛玉进行过一番劝导:“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。……你我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。”实际上,黛玉的女红水平也是相当高超的。书中,贾母担心她体弱,让她少做针线活,所以黛玉的绣品虽然不多,但个个精美,贾宝玉也十分喜爱。

从上面的例子看出,“女红”是古代女子在出嫁前必须具备的技能。一旦嫁入夫家,这项技艺的高低,有时候会直接影响丈夫对妻子的观感。东汉乐府民歌《上山采蘼芜》中,就以一个丈夫的视角,对前妻、后妻“女红”水平进行了比较:“新人虽言好,未若故人姝。颜色类相似,手爪不相如……新人工织缣,故人工织素,织缣日一匹,织素五丈余。将缣来比素,新人不如故。”诗中,借女红技能的比较,一语双关,表达了丈夫对后妻的失望和对前妻的思念。

  如果说,“女红”是整个古代社会各个阶层女性的基础技能,那么下面三样的受众面则要窄一些。

  读书认字

关于古代女性受教育的问题,清代学者章学诚曾指出:“妇学古实有之,惟行于卿士大夫,而非齐民妇女皆知学耳。”虽然实际上受教育群体比他说的“卿士大夫”要更广泛一些,但由此也能看出,古代女性能够读书认字的机会要远远少于男性。

  概括来说,古代能有机会读书认字的女子主要分三类。

第一类是家中开设私塾的,往往会允许女儿与其兄弟一起学习文化知识。这在普遍开设私塾的明清时期属于常见现象。史载,明朝有个叫吴娟的,“其母家为新安著姓,幼而黠慧,从家塾读书,即娴为诗歌,兼通绘事。”有母如此,吴娟从小也有了受教育的机会,加上她比较刻苦,长大后学识渊博,精通各种学问,尤其擅长考究声律,被当时的人称作“女博士”。

  第二类是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。一方面,这类家庭的长辈对子女教育更加重视,思想上也比较开明;另一方面,家庭内部浓厚的文化氛围也会激发家族中的女性学习文化知识。比如,王安石的几个姐妹都能文善诗,妻子也是知识分子,时人称赞:“近世妇人多能诗,往往有臻古人者,王荆公家最众。”

宋代大儒朱熹家世渊博,受这种氛围熏陶,其侄女朱淑真“文章幽艳,才色娟丽,实闺阁所罕见者”。元代才女郑允端,世代以儒学为业,其父兄都擅长并精通经学,郑允端自然是近水楼台,“幼承家庭之训,教以读书识字”。甚至,在这样的环境中,连家中的婢女、仆人之类的也能得到一点受教育机会。《世说新语》中,东汉学者郑玄家的婢女就能够读书。

第三类是官宦人家的女子。这些女性,生活较为优渥,有更好的受教育条件,一方面,读书认字可以提高自身文化修养,便于之后相夫教子;另一方面,她们中的不少人往往还承担着政治联姻的职能,如果有知识有文化,能够增强联姻的效果。

  像李世民的妻子长孙皇后,乃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,其“少好读书,造次必循礼则”,因此在李世民登基后能够很好地成为其“贤内助”。东汉的班昭,其父兄班彪、班固既是当时的大家,又是朝廷高官,她自己“蒙先君之余宠,赖母师之典训”,后被选入皇宫担任“女师”,并续写《汉书》,成为一代大家。

以班昭为原型创作的《女史箴图》(摹本)。来源/故宫博物院

实际上,由于古时官宦往往也是知识分子,上面所作的分类,有的家庭能够三者兼具。比如《红楼梦》中的林黛玉,其父林如海探花出身,同时又请进士贾雨村做黛玉的私塾老师。这种家教加外教的模式,使得黛玉酷爱读书,以致刘姥姥进到她房间时,还以为是哪家公子的大书房。

  这些藏于深闺的年轻女子,既然学习了文化知识,就必然会进行与之相关的文学创作活动。

  吟诗作画

  《红楼梦》中,有大量与此有关的描写。

17至18回,元妃元宵节省亲,在大观园内,元妃带头,其他人如黛玉、宝钗、探春等人就展开了一场小型的赛诗会,前前后后写了十数首。

  37回,在探春的组织下,大观园内的一众才女建立诗社,名曰“海棠”,并约定每月组织两三次。在当日的成立大会上,大家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,以“门”字为韵脚作诗。之后的38回,一次晚宴后,在宝玉提议下,大家再次以“菊”为题写诗。当时正值深秋,黛玉以一首《咏菊》夺魁,诗文如下:

  无赖诗魔昏晓侵,绕篱欹石自沉音。

  毫端蕴秀临霜写,口齿噙香对月吟。

满纸自怜题素怨,片言谁解诉秋心?

  一从陶令评章后,千古高风说到今。

来源/电视剧《红楼梦》截图

这些诗都是现场即兴创作,还是命题作文,难度不比曹植的“七步诗”低。而这种结社的行为,反映的也是明清时期的一种社会风气,“那时候,不但读书人要立社,就是女士们也要结起诗酒文社,提倡风雅,从事吟咏。”当时一些名门望族、宦门世家形成了不少女诗人群体。如明末桐城方家方维仪起诗社名《清芬阁》以及姐姐方孟式的《纫兰阁》、堂妹方维则的《抚松阁》等。

  不过,由于现实生活中,大多数知识女性过的都是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”的生活,这就大大限制了她们的创作题材和范围。女诗人的诗虽辞藻华美、格律工整、清新雅丽,但大多以排解烦忧、消遣时间为目的,反映的是闺阁情趣,缺乏现实的厚重感。

以最有名的李清照为例,她的早期作品多写的是日常悠闲生活,之后在经历了国破、夫亡这样的重大变故,,她的个人生活也发生了变化,诗词创作变得更加深刻,视野更开阔,成就也更高。即便如此,虽然她也曾写下“生当作人杰、死亦为鬼雄”的诗句,大多数作品还是基本局限在女性与伴侣、父母、子女等相思相念的范围内。而这,也是所有古代女诗人的困境所在。

除了写诗,画画也是另一样消遣时间的方式。《红楼梦》42回,贾母要求惜春、宝钗等人画大观园的景观,还要带上人物。宝钗的一段话就说明她其实也是丹青高手:“如今画这园子,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的才能成画。……你就照样儿往纸上一画,是必不能讨好的。这要看纸的地步远近,该多该少,分主分宾,该添的要添,该减的要减,该藏的要藏,该露的要露。这一起了稿子,再端详斟酌,方成一幅图样。”

  还有前面提到的桐城才女方维仪,17岁时嫁给桐城文士姚孙。奈何红颜福薄,丈夫当年患绝症去世。她请归娘家后,潜心于诗画,绘制观音、罗汉像,以得精神上的慰藉。

与诗词相似,女画家的作品也都以花草树木、观音罗汉和山水画为题。明末有个叫文俶的女画家,精于花草虫蝶画的创作。当时学者钱谦益评价其画作“所见幽花异卉,小虫怪蝶,信笔点染,皆能模写性情,鲜妍生动”。可见,这类画作具有鲜明的女性情趣特征。

  体育娱乐

至少在宋之前,古代女性在身心上是相对自由的。尤其对上层社会的女性而言,除了能够学习文化知识、开展文学创作,还能相对自由的从事各种体育活动。比如,在唐代,女子蹴鞠、马球、曲棍球等体育活动就很流行。唐代小说《潘将军失珠》中写到,一个少女经过长安街头,当时正好有人在踢足球。球恰好落在她身旁,女子便“接而送之,直高数丈”。这样的画面何其健康而美丽。

  女子外出踏青、与男性一起喝酒聊天,同样是平常的社会现象。比如升平公主就经常召集一帮文人饮酒赋诗,“每宴集赋诗,公主坐视帘中,诗之美者,赏百钱。”而每到春日,不管是贵族还是民间妇女,都可相约野外踏青、赏玩。刘禹锡有首诗写的就是这个情景:

  两岸山花似雪开,家家春酒满银杯。

  昭君坊中多女伴,永安宫外踏青来。

但自宋代以后,强调“存天理、灭人欲”的程朱理学兴起,女子再无这样的自由。对升平公主的行为,宋人就持批评态度:“前代宫闱多不肃,宫人或与廷臣相见。”

  此时,各类体育活动逐渐消失不见,加上之后逐渐兴起的女子缠足之举,女子高强度体育活动几近于消寂,只在宫廷内还能出现如蹴鞠、捶丸之类的运动项目。比如明代杜堇的《仕女图》中,三个贡女手执推杆,正在摆弄草坪上的小白球,旁边还有两个抱着备用推杆的宫女正在观战。

杜堇《仕女图》局部。来源/上海博物馆

与这类宫廷游戏相比,绝大多数女子的体育活动只能限定在较小的范围内,故而是在闺房内做些体力要求不高的竞技游戏。比如下棋之类的博弈之术。

  五代十国后蜀的花蕊夫人,就是此中高手。她曾经写过一首诗,记录的就是下棋的事:

  日高房里学围棋,等候官家未出时。

  为赌金钱争路数,专忧女伴怪来迟。

李清照也很擅长博弈术,尤其是技术含量较高的“打马”和“彩选”,并将自己的心得写成两篇论文《打马赋》和《打马图经》。而大观园中,那么多年轻的女性,像黛玉、宝钗、探春等人,除了下围棋之外,再没见过其他的锻炼方式。

  缺少锻炼的内宅女性,日常娱乐方式其实也很简单,主要是听戏。《红楼梦》中,贾府养了个小戏班子,供女眷们日常解闷用。43回,贾母准备给凤姐过生日,问她想听什么戏,凤姐说:“咱们家的班子都听熟了,倒是花几个钱叫一班来听听罢。”如果有贵客来家里,比如像元妃省亲、南安太妃来串门,就请外面的专业戏班子来唱戏。

影视剧中的贾府中人看戏。来源/电视剧《红楼梦》截图

  综合来说,在讲究“三从四德”的旧社会,女性可分为两类:一类是底层百姓家的女子,她们的人身在理论上是自由的,但没有机会接受文化教育;一类则是大户人家的女子,她们被禁锢在深闺内院,与外界基本隔绝,固然有机会接受教育,但由此受到的封建伦理约束反而更深。

  这些女性即便拥有了文化知识,即便历朝历代都涌现了一些杰出女性的代表,但在她们的身后,是更多的湮灭在历史烟尘中寂寂无名的万千女性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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