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昌硕是集诗、书、画、印“四全”于一身的大家。受任伯年点化,自言“五十岁始学画”,以其非凡的金石与书法功力相融,涉足于画坛。陈传席认为,其画风雄厚浑朴,一扫当时正统派萎靡,改变了一代画史。他还认为,吴昌硕是里程碑式的画家,有开启之功。然傅雷则直言,吴昌硕全靠“金石学”的功夫,把古篆籀(古代大篆字的文体,《石鼓文》为代表)的笔法移到画上来,所以有古拙与素雅之美,但其流弊是干枯。
吴昌硕生于书香门第,其祖父为举人,曾任县教谕及书院院长;父亲亦为举人,喜吟咏及金石篆刻。吴昌硕儿时读私塾就学,十余岁受家庭熏陶,开始奏刀学印。应该说,他的篆刻生涯更为漫长,创作经历长达七十年之久。早年学浙派,继法于邓石如、吴让之与赵之谦等大家;35岁后,上效秦汉,直取法于古玺;不惑之年后,又从历代金石文字及各家各派中,多头取法为己用,形成了自己雄厚刚健、生辣拙朴的独特风格。
吴自言“三十岁学诗,五十岁始学画”。学画缘于一个伯乐,他就是任伯年。1883年,经高邕介绍,吴昌硕赴津沽在上海候轮船期间,与任一见如故,自此交往甚密。而推断吴正式学画的年份,应在1887年初冬,移居上海之后(当时任亦定居沪)。一次偶然机会,任让吴随意在纸上画几笔后,随即点化他:“子工书,不妨以篆籀写花,草书作干,变化贯通,不难得其奥诀也。”任的认可和指引,对吴日后在画坛的崛起,有着重要的助推作用。
吴昌硕的写意牡丹,一是重气尚势,以浑厚豪放为宗,二是“直从书法演画法”,以书入画,以印入画,以金石气入画,如写如拓,高古凝重。比之于白阳,更显磅礴;比之于徐渭,更厚重苍茫;比之于八大山人,显得烂漫;比之于复堂,更沉雄;比之于赵之谦,更老辣。画面右侧,巨石之上,几株牡丹绽放盛开。花朵艳丽,红黄相间,光彩夺目,硕大的花朵在枝壮叶茂的映衬下显得风姿绰约,左侧矗立几枝含苞待放的牡丹,与之形成视觉上的鲜明对比。此幅牡丹以单纯朴厚的笔法,大写意出花卉与奇石;复色运用酣畅自如,丰富的灰色层次使画面的张力得以增强,苍茫浑厚之气蓬勃而出。